第十四节 驭煞倾巢而动
叶澜听莫瑶说她将文峰打成重伤,大声笑道:“我二哥皮厚,挨你几下不碍事儿的。只是,我实在不相信他能以太虚散影剑伤你。” 莫瑶道:“你误会了,那一道剑气,是我自己发的。” 叶澜不解,问道:“你自己发的剑气?那怎会又落到了你自己肩头?” 莫瑶注视着他,看了片刻,摇头笑道:“你这人真是大方,随手将神器送给义兄倒也罢了,可你居然连这些神器有什么功用都不知道。” 叶澜略一思索,沉吟道:“难道,难道那赤玄石盾竟有将对手神通反击而回的功效?” 莫瑶抿嘴一笑,说道:“算你不笨。” 叶澜愕然道:“能将敌人招数挡住便已极难,这石盾竟能将敌人的神通反击回去,那手执此盾之人岂非是立于不败之地?” 莫瑶道:“你现在才知道啊?怎么样,后悔把这宝贝送给文师兄了吧?” 叶澜点头道:“不错,后悔,大大地后悔!若是我不将这石盾送给二哥,那你也不会被他用那石盾击伤了。” 莫瑶笑道:“我肩头中剑只是皮肉之伤,运真元疗养,不消半日便好,倒是文师兄那次被我狠揍了一顿,在床上足足躺了四五天。” 两人闲聊几句,不见再有驭煞门弟子飞出迎战,莫瑶眉头一皱,喃喃道:“怎地只死了两个守门人,余人便都缩在窝里不敢出来了?” 她话音刚落,忽见人影连闪,从下方飞出一行人,列队站在两人对面,叶澜搭眼一瞧,见这群人服色各异,有男有女,约摸有四五十人,一个个都手执法宝,脸上尽是如临大敌的模样。 叶澜见对方势众,便身形一闪挡在了莫瑶身前。对面当先行出一名中年华服男子,手握一幅黑色骨爪,大喝道:“哪里来的点子?是怎生找到我们这里来的?老实说了,本座还能给你们一个痛快。” 莫瑶见了这持骨爪的男子,对叶澜道:“这人便是这驭煞门的门主了。我潜伏在他门中暗察时,探知了他的名号,此人姓齐,名慕西,他现下是元婴境第一层的境界,按说元婴境修士在修真界已是宗师级高手,但此人不分在正道魔道都是济济无名,想来他深谙韬光养晦的道理,如今被我们寻到这里,也怪不得他会如此惊惧,便只对付咱们两个居然就带着所有门人一起出战了。” 那门主齐慕西本在自己卧房休息,听手下来报才知有敌来袭,一出手便伤了自己手下两名得力金丹境门人。当下不敢怠慢,齐聚门人迎战,他只道方才出手的是叶澜,因此全幅心神都放在叶澜身上,两目不敢稍瞬,待听到莫瑶说话,这才微微转头,向说话之人看去,一看之下,不由愣在原地,接着将右手骨爪在左掌心连拍三记,大喜道:“哈哈!我还道是什么煞星上门,却原来是天大的喜事。如此绝 色,实是本座生平仅见!你自己送上门来,当真是妙!妙之极也!” 齐慕西身后众门人听他夸莫瑶美貌,齐朝她脸上看去,各人只看了一眼,便都左右对视,脸现疑问之色,齐慕西身旁一名美貌少妇略一沉吟,问道:“大当家,莫不是你在山中憋闷得久了,见不着别个女子,因此眼光也变低了不成?这女子连平庸之姿也算不上,又哪里称得上什么绝色?” 众驭煞门弟子听这美貌少妇如此说,纷纷点头,脸上皆有我亦深以为然之色。齐慕西轻咦一声,眉头一皱,继而明白过来,伸手在那少妇脸颊上捏了一把,接着指着莫瑶道:“我这左护法修为已至凝心境,却仍看不穿你这惑尘诀,想不到你人不但绝美,修为也如此高强,哈哈,这等绝佳鼎炉可说是举世罕有,如今我却不求而得,老天待我齐慕西当真不薄啊!” 齐慕西身后众人听了门主之言,不禁人人脸上现出了戒惧之色。惑尘诀这等粗浅法术众驭煞门弟子自是人人知晓,但众人均知,那左护法修为已至金丹境绝顶,在驭煞门中稳坐第二把交椅,一身神通仅在门主之下而已,既然连她也看不出这女子的惑尘诀,则整个驭煞门中,除门中以外再无第二人是这女子敌手。 叶澜与莫瑶初见之时,曾听巴乌称莫瑶为绝佳鼎炉,当时他便不明此言是何所指,现在听齐慕西也这般说,仍是不解其意,便问莫瑶道:“这人说你是什么绝佳鼎炉,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瑶听了叶澜这句问话,微微一怔,接着双颊变作通红,娇艳犹如晚霞,只听她嗔道:“小坏蛋,净问些不正经的胡话!” 叶澜见她如此,心中更是不解,脸上满是疑问之色,莫瑶见状,知他是真不懂这话的意思,便轻轻一咬嘴唇,接着凑到他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叶澜听莫瑶说完,双颊也忽地变得通红,接着又换作一幅愤然神色,转头朝齐慕西看了一眼,淡淡说道:“阿瑶,你自去对付这帮喽罗,这个姓齐的尽管留给我便是!” 莫瑶更不多话,长剑一引,径朝齐慕西左方人丛中冲去,众驭煞门弟子见这女子一人独面整个驭煞门,居然还敢率先抢攻,不由人人惊异,只觉她不是疯子便一定是个傻子。齐慕西也未料到莫瑶会独自闯阵,他生怕自己众手下一起出手伤了这举世难逢的绝佳鼎炉,因此便身形一闪,左手探出,要将这绝色女子先擒住再说。 莫瑶见齐慕西攻到,却是理也不理,仍是埋头疾冲。齐慕西见她直朝自己怀中冲来,不禁大喜,暗想:“你自投罗网,我岂有不趁机占便宜之理?”当下双臂一张,要抱佳人入怀。他自恃神通,既知莫瑶只是金丹境界,便不如何将她放在眼里,心想只要略施劲力,便能使此女不能动弹,到时候自己有人质在手,纵使对面那青年神通高过自己,他也会投鼠忌器,只 剩下任由宰割的份儿了。 眼见他手掌离莫瑶的手臂已不足半尺,忽听风声尖锐,有一道白光疾闪而至,直指其咽喉。齐慕西知是叶澜出手,举手中黑色骨爪在喉头一挡,左手扔上朝莫瑶手臂抓到。 只听叮地一声脆响,一道冰箭撞在骨爪之上,化为无数冰凌,片片飞散。 这冰箭虽碎,但箭上劲力不消,齐慕西只感手臂巨震,手中骨爪一翻,在他下巴上抓出了三道血痕。 齐慕西大惊,眼见又是两道白光疾射而至,一指咽喉,一指眉心,他知单手无论如何抵挡不住,便再也顾不得去捉莫瑶,收回左手,大喝一声,双掌握住骨爪,猛力横挥。 那骨爪上腾起一股浓郁黑气,有如实质,将两道冰箭缠住,齐慕西怕如此仍阻不住冰箭,头颈猛地向左一侧,盼能躲开来箭。 两道冰箭被黑气一拉,稍稍偏了方向,下方那支冰箭擦着他颈间肌肤而过,在他肌肤上留下了薄薄一层冰霜,上方那支冰箭颈力犹强,虽未击中眉心,却也将他右耳削去了半边,箭上寒气侵入,立时结冰,他创口处虽极是疼痛,伤口中却无鲜血流出。 齐慕西抵挡来箭,自然无法再阻拦莫瑶,只见她身影一闪,已冲入人群之中。齐慕西听到身后惨呼之声不绝,心下大奇,实不明白这只是金丹境的女子为何能让自己的一众手下如此狼狈,但他此刻自顾不暇,自然不敢分心回头去看身后景象。 他被冰箭削去半边耳朵,受伤虽然不重,但气势已然馁了。眼见对头将手中那把乌黑的破扇子交在左手,朝他顶门猛砸而至,齐慕西不敢怠慢,双手握紧骨爪,奋力朝乌木扇上格去。 骨爪与扇子相碰,猛地向下一沉,险些砸中他头顶,齐慕西只感这一砸势大力沉,且有道道冰寒之气不绝从扇上传来,只一瞬之间便冻得他双臂僵硬,牙齿也发出咯咯声响。 齐慕西一招落于下风,正思忖如何脱身,却见叶澜满脸怒容,口中嘀咕一句,一记勾拳朝他脸上猛击过来。 叶澜刚才出手,不管是幻化冰箭还是左手乌木扇那一记砸击,都一看便知是上乘道术,但这一记勾拳却是粗浅已极,便如半点武功不会的市井凡人斗殴一般,全无半点门道。齐慕西见状一愣,暗道:“这是什么拳法?”想要出手将这一拳拂开,无奈双手都在全力抵挡乌木扇上传来的劲力,实在腾不出手,但听得砰地一声大响,齐慕西左颊早中,颧骨立时粉碎,一张口,哇的一声,鲜血和牙齿疾喷而出。 他自知远不是叶澜敌手,转身便想逃命,忽觉喉头一紧,脖子已被卡住。叶澜发一声喊,身子俯冲而下,将齐慕西狠狠砸在地上,接着一拳接一拳地朝他脸上乱打,一边打一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要鼎炉是吧?要鼎炉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