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痴儿
书迷正在阅读:嗟仙、我瞎编功法你们怎么都成大帝了、我瞎编功法你们怎么都成大帝了楚枫萧辰的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我瞎编功法你们怎么都成大帝了楚枫萧辰小说全文免费阅读完整版、楚枫萧辰我瞎编功法你们怎么都成大帝了小说免费阅读全文、我瞎编功法你们怎么都成大帝了楚枫萧辰小说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我瞎编功法你们怎么都成大帝了楚枫萧辰、紫灵风雪新书开局长生万古苟到天荒地老、陈浔黑牛开局长生万古苟到天荒地老免费阅读全文、开局长生万古苟到天荒地老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许多牛车将官道挤得水泄不通,回京不放礼炮,顿时爆竹齐鸣,雨一样的响成一片。 此时甲兵个个精神抖擞,威风凛凛按刀而下,须臾细乐声中,二个钦差缓缓下船,礼部派去的人跪叩下去:“卑职恭迎二位钦差,恭贺凯旋回京!” 崔兆全忙伸手去扶:“不敢,不敢!” 赵督监稍冷淡,也与礼部人寒暄,因这次西南之行,两位钦差都立了大功,礼部官员个个带着笑脸,丝毫不敢怠慢。 不久,随赵督监一挥手,从不同船上下来的钱之栋跟秦凤良也都上了岸,都戴着枷锁,与身着官服一脸官威的人相比,显得很落魄。 大概是因怕这两个要犯在外面停留太久,出了变故,两位钦差没在岸上停留多久,很快离开。 在他们之后靠岸下船则是随行一些官员,自然是没有资格让礼部的人迎接,都是各自的家人来接,也陆续走了。 这些有品级的官员都下去了,才轮到苏子籍这艘船靠岸。 但靠岸时,苏子籍并不这艘船上,而早就到了停着邵思森棺材的商船。 野道人先下去见了邵家的人,引领着到了商船前,还又赶了过来,低声对苏子籍说着:“这是邵思森的父母和兄弟。” “邵父邵英现在是太常寺少卿,从四品,长子邵茂德,据说科举不太行,勉强中了个秀才,蒙父荫当了正九品的小官。” “弟弟邵柳还行,不过读书上也不及邵思森当年。” 短暂一会,竟然把邵家的底摸了个干净,看样子邵思森其实是邵家寄以希望的继承人,不想就这样死了。 苏子籍感慨一声,命着推起棺材。 这时一对看着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的夫妻,在众人搀扶簇拥下,走到了商船前,眼巴巴望着,可真等苏子籍和商队船员推着棺材出来,本就就只是妄想的期待,顿时被现实彻底击垮。 一声凄惨的哭声,随之响起。 “我的儿啊——” “夫人!” “娘!” 见邵母哭喊了一声直接后仰闭上了眼睛,她身侧的邵父,连同身后已成年的长子,跟十二三岁小儿都急急围拢过来。 仆妇丫鬟更急得团团转,掐人中、又呼唤着,片刻妇人才醒转,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挣扎着起来,扑向已经被十几个人从船上推下来的楠木棺材,痛哭了起来。 “森儿,你怎么就……怎么就能这么狠心,丢下我与你父!” “你这个狠心孩子,狠心的孩子啊!你让我怎么活,怎么活啊!你这不是要生生的疼死我么?” 一下下拍打着棺材,妇人撕心裂肺哭喊,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而同样身形不稳,需被长子扶着才能站住的邵父眼圈泛红,眼泪也默默流淌下来,悲怆的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手按在棺材上,身体颤抖着。 苏子籍站在一旁,因着这一下,下意识发现了落在棺材上的雪。 虽推下来后,立刻就有邵家仆人举伞将棺材遮住了,可往下推时,还是有雨雪落在上面。 有些没有融化,与水渍摊在上面,让他看着不太舒服。 苏子籍有心想擦,摸了摸袖,一块手帕就这么掉了下去。 野道人接住,递了回来。 “我有着手帕吗?”因着受这悲伤情绪感染,苏子籍心里也沉甸甸,接过来时,觉得这手帕既陌生,又有点眼熟,展开一看,因只是一瞬,只来得及看清是一句关于情的诗。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自己何时有了这帕子,翻过来,又看见了曼陀罗花,立刻想起来了,这是桑女的手帕。 “咦,它怎么又在我怀里了?”这样想着的时候,手已用这帕子擦去了棺材上的雪。 “你就是苏贤侄吧?”这时,勉强保持着仪态的邵父叫住了苏子籍。 苏子籍手里捏着手帕,有些不像样子,就先放在棺材上,冲着邵父行了一个晚辈礼:“邵伯父请节哀,保重身体要紧。” “哎!”邵父痛苦闭眼叹了口,再睁开时,已将悲伤压下。 “你帮我儿的事,我已听说了。苏贤侄,我邵家不会忘记你大恩,以后凡是我邵家能帮的,你尽管提,我绝无二话!” 说着,又对着那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说:“柳儿,跪下,替我,替我们邵家,拜谢苏贤侄!” “使不得!”见这孩子竟然噗通一声就真跪下了,苏子籍忙避开推辞。 “这其实是我第四子,森儿是我第三子,当年老二夭折了,离我们而去,现在老三也是这样。” “不是你帮忙,老三怕永无归家之时,他娘就能直接疼死。” “这是活命之恩,他这做小儿子,应该叩谢你,你不要推辞了。” 苏子籍怎可能接受? 正要再推辞时,突见不远处人群匆忙左右散开,一辆疾行而来牛车,在邵家队伍前停下。 还没停稳,一个穿着素色衣裳的少女就跌跌撞撞从牛车上跳下,踉跄奔到了跟前。 “森郎!” 见棺材不远,邵母哭得两眼和烂桃一样,哪还不明白,眼前棺材里装的就是邵思森? 她只是一看,就扑了上去,可才刚碰到棺材,没等哭出声,就先一口血喷了出来。 周围一瞬间鸦雀无声。 苏子籍也是震惊。 “这莫非就是邵兄的未婚妻?”他暗暗想着。 满场的人,哪怕远处没走的看热闹的人也都惊呆了,任谁都没能想到,会突然出现一个少女,扑到棺材前,还这么吐了血。 鲜血落在地上,与没有消融干净薄雪落在一起,煞是刺眼。 这呆滞也只是片刻,牛车上几步下来的丫鬟,稍慢一些踉跄追上了,喊:“小姐!” 就这一声惊醒了众人。 人群中有人猜测着少女身份,邵家人,无论老爷夫人、两位公子,还是下面的仆人,都认得这少女是谁。 方才哭得几乎无法自持邵母,此刻被人搀扶,看着同样悲痛少女,不由呜咽一声,声音中悲切遗憾,令人听了心酸。 “哎,痴儿,痴儿!”她叹着:“你何苦至此?” 少女听而不闻,仿佛天地间此刻只剩下眼前棺材里的人,连轻摇她的丫鬟,也摒弃在自己的世界外。 嘴角的血迹,被她胡乱抹去,眼泪断了线的珠子而下,她跪行两步,轻轻靠在棺上,无声痛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