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证驾驶

    路途遥远，但孙武空并未闲着，一路披星戴月的同时，他更是利用这段独处的时间里，尽量完成自己宏图大业的初步计划。

    孙武空出生于孙家村，这里便是他生意开始的第一站，同时，也是他在开云城崛起的第一步，崛起便是雪耻，李浩羽，陈子炎，宋初晴，还有其他对他动手的人，这些都是杀身之仇，不得不报。

    它乘坐在巨兽头顶，心里却是不住的盘算。

    “按联盟律法，没有驭兽证，不仅要被扣留坐骑，还会被拘押七日月时间，若是没人拿钱来保释，只怕一个月都出不来，此次之后，若是钱财足够，俺必须设法先弄一个驭兽证才行。”

    “除此之外，俺还需要一个摊位，这件事情最重要，必须在回城之后立刻处理，如若不然，必会被城秩部的人为难。”孙武空心中不断盘算，直至确认了他第一步计划已经算无遗漏，方才停手。

    路途遥远，无聊的孙武空，想起老骗子给他的那龟壳，本想钻研一番，却发现龟壳上铭刻的古文他竟一个字都不认识，甚至是与龟壳一起的六枚铜钱，他都无法分清来自那个时代，取下被他背在背后，和他身高差不多长的黑色十重尺，然而结果也一样，十重尺上的古文他也不认识，无奈之下只得作罢，打算等回城后购买一些书籍进行对照翻译。

    这两件东西，孙武空并未告诉司空云，主要考虑来历太神秘，他害怕知道的人太多会引火烧身，到头来反而害了司空云，因此将这事情给隐瞒了下来。

    路途遥远，孙武空每日都在思索，夜晚时便在这月光之下练拳，转眼又是七日过去，孙武空明显感觉自己的境界越发接近强身之境。

    “有杀气！”第八日，正驾驭货运小兽行驶在小道上，孙武空脑海忽然传来了孙戮空的声音。

    孙武空一个激灵，从小兽上翻身跳下，如同狸猫一般，迅速的隐入到了路边的灌木丛中，抬头时，却见前边不远的一处山坡上，竟满是死人，他们身穿甲胄，装备精良，但却死状惨烈，有人被拦腰斩断，有人身首异处，血流遍地，将山坡染红，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浓郁的血腥味道，无不透露着这里曾经历了一场惨烈大战。

    “嘶！”看到这些，孙武空不禁倒抽凉气，到底发生了什么，出手居然如此狠毒，这里死了至少四五十人吧？

    “你警戒，俺过去看看。”与孙戮空交代了翻，然后猫着腰，爬上了这座山坡，在一堆血腥味道甚浓的尸体中寻找了会儿，他果然发现了一个活口。

    这是一个胖子，此刻他浑身都是刀伤，腹部甚至都还插着一柄匕首，状态虚弱，似乎随时都要死去。

    “小子你快...”感知有人到来，胖子睁开了眼，可当他看到来人是一个少年时，神态立刻变的古怪。

    “嘘！”胖子话还没说完，孙武空就做了个噤声手势，阻止了胖子说话，只见他迅速从旁边尸体上撕下了一些碎布，一边为胖子包扎伤口，一边慢条斯理的道：“咋的？跟人干仗干输了？”

    不曾想对方明明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却在这满山的尸体堆里竟如此淡定，胖子一张脸憋的通红，他忽然一瞪眼，压低了嗓门发出警告道：“别管我，快跑！”

    “嘿，俺就是个热心肠，俺不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要你给钱就行。”孙武空嬉笑摇头，他道：“俺跟你说，俺这个人，心可好了，路边蚂蚁都舍不得踩呢，你知道吗，其实蚂蚁有很多种哦，有黑色的，还有红色的，红色体型较小...”

    胖子恶寒，前边都还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下一秒你就找我要钱了？话说蚂蚁跟我有鸡毛关系啊？你特么是话唠吗？

    “小心！”忽然，孙武空脑海传来了一个孙戮空的警告。

    叮！金属颤鸣，火花四溅。

    “咦？”身后，传来一声惊咦，不知何时，孙武空身后突然出现了两道人影，一高一矮，尽皆蒙面。

    “怎么回事？这小子明明手无缚鸡之力，为什么能接下我的剑诀？”高个子有点难以置信，本来刚刚他们是要取这胖子首级回去交差，但孙武空忽然出现，为避免节外生枝，他们才迅速隐蔽，只是没想到孙武空居然要救这胖子，逼不得已，他们才决定出手，杀人灭口。

    “不需要转身就将你的攻击挡住，居然是个深藏不露高手。”矮个子语气严肃。

    “你们敢对我动手？”孙武空缓缓转身，可他没有怒，反而是在笑，似乎很开心，一股毫不掩饰的杀戮欲被释放出来，眉宇间夹带着一丝妖异色彩，虽然模糊，但却十分诡异，这不是孙武空，这是孙戮空，是孙武空杀戮的一面。

    话毕，一股子凶戾的气息开始蔓延，残酷，暴戾，原本憨厚温和的面孔，此刻却带着浓重的暴虐意志，甚至有些狰狞，仿似一头凶兽觉醒了，那满身的凶暴气息，就如一头贪兽张开血盆大口，要将周围所有活物全部屠杀吃掉。

    只看到孙武空手中捏着一柄和他身高差不多的黑色器物，形似一把将近一米五长的尺子，看起来十分沉重，他立足在这尸山血海，深邃眼眸充满对鲜血的渴望，诡异的画面，仿似这遍地的死尸，都是被他所杀，而非前方这两个蒙面人。

    蒙面的二人惊诧，气势上竟然被强压了一头，如此强烈的凶戾气息，就算是那些强大妖兽，也极难释放出来，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你不该来救我，他们是我的对头，此刻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不杀了他们，你就走不掉了。”胖子虚弱说道，他第一眼看到孙武空他就想让他逃，毕竟是萍水相逢，为了救他而搭上性命太不值得。

    “杀了便是。”孙戮空舔了舔猩红嘴唇，神态贪婪的轻松说道，但他并没有立刻出手，他用残忍而又狰狞可怖的笑容盯着眼前这两人，仿似屠夫在审视待宰的羔羊，他在等待孙武空的决策。

    “动手吧！”被孙戮空主导了身体，孙武空已经隐入体内，暗中分析了一下形式后，他最终无奈开口下令，胖子绝不是普通人，对方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了这么多人，若不想被律法惩戒，就得消灭所有证据，而现在，自己就是证据。

    孙戮空早已不耐，孙武空话音刚落，他便突然暴起，双脚在地上轻轻一点，对孙武空来说略显沉重的十重尺在他手中却轻若鸿毛，他身形轻灵，在这满是尸体的山坡疾掠，这一幕，看的胖子几乎惊掉下巴。

    “上！”对面两人也迅速出手。

    叮叮叮！笨重的十重尺与对方的兵器发生碰撞，铛啷之音极度清脆，但很快，这里就平息了，那高个子已被孙戮空以沉重的十重尺砸碎了脑袋，而矮个子的左臂却被十重尺直接砸碎了骨头，已无法用剑，他面巾掉落，萎靡的跪在地面，神色惊恐。

    “居然是你？”看清此人面目，胖子忽然目眦欲裂，愤怒无比。

    “不要杀我，求你了，我也是奉命行事，求求你。”但矮子并没关注到胖子的愤怒，而是一脸哀求的望向孙戮空，他左臂软趴趴的掉在肩头，晃荡间碎骨刺透肌肤暴露而出，鲜艳的血水啪嗒滴落。

    “乖！”被鲜血刺激的更加兴奋的孙戮空残忍笑道，他一边抚摸这人的面颊，一边缓缓从地上捡起了一柄长刀，然后悠悠道：“乖哈，不会痛的，听话，就一下而已。”

    言毕，他便走到跪着的矮子身后，单臂环绕将他整个脑袋抱住，另一只手的则将刀锋轻轻架上了他的脖颈，然后用力一划拉。

    噗！鲜血喷溅如泉。

    “好特么残忍。”看到孙戮空手中拧着的还在滴血的头颅，即便是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的胖子也忍不住一哆嗦，这两人可是的武境第二重强身境高手啊，居然就跟杀鸡仔一样，说宰就宰了。

    丢掉了手中鲜血淋漓的头颅，孙戮空望着胖子，意犹未尽的对孙武空道：“这胖子一看就是个穷光蛋，你从他身上榨不出油水的，而且还是个累赘，让我也把他也杀了吧。”

    此刻胖子依旧还因为孙武空的实力与残忍手段而感到震惊，丝毫不知他已成为孙戮空的猎物，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让你连宰两人，你还不满足？”与孙戮空交换了身体掌控权，孙武空恢复了老实巴交的面孔，对孙戮空责怪说道。

    “本来就不满足，才杀两人，我要杀两百人。”孙戮空半开玩笑的道，言语透露着贪婪与对鲜血的渴望，对他而言杀戮就是这世上最上瘾的毒药。

    “你还敢说，去年的八十几个人，让你砍的一个都不剩，若非他们都是无恶不作的游灵散修，没人会在乎，不然俺早就被凶衙的人抓去，以故意杀人罪的名义砍了脑袋。”孙武空说道。

    记得去年村子附近忽然出现了一群游灵散修，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甚至还做过屠村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后来惹到了孙家村，孙武空为保护村子，释放了孙戮空，这一释放，就犯下了滔天的杀孽，因为他居然杀到了别人老窝，八十多条人命，却被他来了个斩草除根，将这些恶人统统宰了，手法更是残忍的无法描述。

    此刻重伤的胖子若是知道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神态老实的乡村少年，体内竟然还藏着一个与他本人反差极大的，恐怖无比嗜血暴戾的残暴魔王，而且曾经有过这样的壮举，定会被吓的魂飞胆丧。

    那游灵散修是什么人？他们是这个世界的亡命徒，是极端主义的恐怖分子，他们四处流窜，不仅战斗力强悍，更胆大妄为到无视联盟律法，杀人如斩草，就连专抓坏人的凶衙，都对他们极度头痛，没有任何办法。

    “我做事有分寸。”孙戮空道：“你死我也得死，现在你立志要靠经商踏入仙道，爷爷临死前可说过，我们修炼到一定境界，就会融为一体。”

    “俺不与你融！”孙武空忽然摇头，语气坚决，融合就意味着孙戮空会从此消失，他把孙戮空当兄弟，因此不愿这样做。

    “切！”孙戮空触动，知道自己的话让孙武空生气了，于是连忙转移话题道：“十重尺很趁手，你得尽快帮我把上边的法诀翻译过来好让我修炼。”

    说罢，孙戮空就沉默了，本来就是一个人，难道你还要把自己一分为二？

    孙武空迅速回到现实，害怕再出意外，他先为胖子快速包扎了一下伤口，就又迅速上路。

    “小子，你今天杀人了你知道吗？”路上，胖子忽然开口，因为孙武空帮忙止血了，所以气血好了不少。

    “俺知道啊！”孙武空斜眼望向胖子，老实巴交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你不怕？”胖子惊奇，这家伙胆子怎么这么肥？

    “俺当然怕，可俺更喜欢钱。”说完，孙武空不再说话，而是取出了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此言一出，胖子先是一怔，原来这家伙居然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小财迷，可很快，胖子又忽然一个寒颤，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只是稍许时间，孙武空便直接将纸笔递给了胖子，指着几个需要签字的地方道：“帮俺签个字。”

    “哦！”胖子点头，以为孙武空是为了防止被凶衙追查，所以这纸上写的是刚刚杀人的过程和起因，是孙武空为了开脱罪名，于是想也没想，便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朱罡烈？”看着胖子的名字，孙武空脑袋这划过问号，这名字好奇特。

    不过这不是重点，只见他抖了抖手里的纸，直至将其摊开，然后开始大声朗读起来，他这一读，却是让朱罡烈顿时汗流浃背，鼻尖都开始冒冷汗了。

    只听孙武空道：“今，我朱罡烈为感激孙武空救命之恩，愿意以一千枚造血丹作为感谢费，并慎重承诺在永极历第三开衍年20018年8月11日落之前将这笔感谢费缴清，若是超时，则按本金的百分之十，增加利息，利息每三日重计一次，重计之时先前利息滚入本金重新计算利息。欠款人：朱罡烈！”

    “嘿嘿，胖哥儿你真是个耿直人。”读完之后，孙武空忽然一咧嘴，露出一脸人蓄无害的憨厚笑容，

    胖子一脸错愕，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孙武空救了自己，给钱是应该的，只是自己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早就身无分文，而明天就是8月11日，现在已经日落，自己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找来1000枚造血丹给孙武空，所以就必须的给利息，然而利息还是传说中最恐怖的利滚利，驴打滚儿！

    胖子嘴角抽搐，他忽然想明白了，这家伙从救自己的哪一刻起，就算计着坑自己钱啊，想不承认吧，可黑纸白字，自己还亲自签了名，他心里已经开始咒骂孙武空，这家伙看外表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实则就是个焉儿坏小财迷啊。

    被孙武空坑了一把，胖子有些生气，干脆直接沉默，可他却忘记了孙武空还有个话唠毛病。

    “我说胖哥，你咋不陪俺唠嗑了呢？”孙武空转身，似乎是觉得背上的十重尺有点重，于是便将其取了下来，发现上方还有血迹，便当着胖子的面擦拭起来。

    看到十重尺上还有先前那两人的血浆，胖子一个激灵，连忙寻找话题和这家伙唠嗑，他左顾右盼，当看清了前方一座高桥后，连忙指着这座高桥道：“你怎么不走上边的高速通道？”

    高桥上，来来往往的巨兽呼啸而过，速度快到极致，其中很多巨兽，都是极其珍贵的品种，随便一头，都得要好几十万的造血丹才能买到。

    “俺没有驭兽证。”孙武空忽然不好意思的笑了：“俺家里穷，这兽都是俺爷爷给俺的钱买的，不过俺跟你说，这附近的路俺都熟，你看到对面那座山头没有？二十天前，我在那座山头还...”

    “无证驾驶？”胖子头皮炸麻，话唠毛病又来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娃子也是够胆大的，这种事情若被路衙抓住，必定吃不了兜着走，当今的世界虽然秩序分明，但联盟所辖的各大机构，都是十分厉害的存在，个个刚正不阿。

    此刻，胖子已经将孙武空判定成了一个危险人物，他也经历过一些大风大浪，和孙武空聊了两句后，他就看出了孙武空的本质，这小子从表面看一脸老实巴交，实则上焉儿坏，满肚子坏水，而且还是那种一般不使坏，一旦使坏，就能坏的你撮牙花子把牙齿都撮掉。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胖子在极力忍受孙武空话唠本质的同时，也渐渐了解了孙武空了一些，最后二人就如朋友般熟络起来。

    忽然间，头顶一阵疾风刮过，只听一声呼啸由远而近，一头飞禽忽然从天而降，飞禽体表紫色羽毛在斜阳下闪烁微光，威风凛凛，它迅速降落，拦住了孙武空的去路，飞禽之上一男一女，女的高贵冷艳，男的满脸冷酷，二人身穿精致的贴身甲胄，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强大气息。

    “小心了，这两人至少是武境六重威猛境。”看到这两人，胖子忽然倒抽一口凉气，难道这也是自己的仇家？他觉得自己已经凶多吉少。

    “六重威猛境？”孙武空也是吓的一个冷颤，这种修为，就算是孙戮空出手，也只有被宰的份儿啊，因为孙戮空最多只能对抗武境三重武动境高手，还不一定能胜，因为孙戮空没有任何修炼法门，杀敌全靠胸腔的那股凶戾心气。

    (本章完)